青柠_candy

兴趣使然。
北极圈坐穿选手,究极杂食党,什么都可能嗑,麻烦自行避雷ovo

凝兰·伪装

 

   凝兰cp向,ooc如山,私设如山,谨慎阅读。








 

【0】

 

天星每念之处,恰有幽客巡游。

 

 

【1】

 

夜兰坐在群玉阁中,能来到这里,由天权星大人亲自见面的人并不多,而她恰好是其中一位。

面前的木桌雕刻着极其精致的花纹,想必又是件千金难买的珍品。夜兰抬起头看向桌子对面的人:“凝光大人。”

凝光蹙了蹙眉,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她的神色很快恢复了平静,但夜兰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

“夜兰,”凝光轻轻敲了敲桌面,“我对你说过,没有旁人时叫我凝光便好。”

“我现在的身份是总务司雇员,或许以这一层关系,我还是称呼您为凝光大人比较好。”夜兰把一个并不起眼的信封放在桌上,“这是层岩巨渊附近的最新情报。”

凝光接过信封,没有急着查看,她长久地凝视着夜兰的青色瞳孔,那其中像是遮了一层晦暗不明的幕布,把夜兰的所有真实情感都隐藏在后面,只留下她想展示给别人的碎片。

凝光不喜欢这种眼神,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不喜欢看不透的事物,还是因为对自己有所隐瞒的是夜兰。

“伪装太久是会忘记自己的,夜兰。学会在合适的时候放下伪装,才是明智之举。”

“我知道。”面前的人神色不改,平静地回答。

凝光叹了口气,她不再多说,只是向夜兰交付了工作。

“告辞了。”夜兰知凝光日理万机,简单告别后便起身离去。

她关上房门,正欲离开群玉阁时,背后忽然有人叫住了她。夜兰回头,是凝光的一位秘书。

“这是凝光大人要我转交给您的。”她把一枝兰花递给夜兰。

清幽的香味萦绕在手边,夜兰看着小巧玲珑的银白花朵,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多谢。”

 

 

【2】

 

夜兰是个出色的扮演者。

凝光自认为在这一方面自己已经做的很好——她总是以优雅的姿态露面,在民众面前温柔可亲,在对手面前则掌控一切局势。关于她的传言有很多,唯一让人信服的就是她是个厉害人物。

然而她自知在伪装这方面不可能超过夜兰,夜兰简直是变幻无常的幽灵,她能够以无数截然不同的身份出现。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凝光恰好是其中一位。

只是凝光现在越来越看不透夜兰了。

她心知肚明,夜兰心里并不认为她们是上下级关系。但夜兰把这份想法藏到了深处,把自己完美地变成一位“在总务司工作的神秘人员”。

凝光记得夜兰在从前并非如此,她会自如地叫自己凝光,会在自己面前露出因练弓受伤的手。而现在夜兰却很少表现出自己的喜好和弱点,把所有伤口都遮挡起来,即使她偶然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也不过是让猎物上钩的诱饵罢了。

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她成长了,变得比从前更加强大。

但凝光还是隐隐担心,正如她劝告夜兰的话:

伪装太久是会忘记自己的。

在悬崖边缘徘徊,总有跌入万丈深渊的危险。

 

 

【3】

 

当一件事成为了习惯,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还有什么办法把它割舍呢?

疼痛和伪装对于夜兰便是这种事物。前者让她清醒,后者帮她生存。

伪装成别人已经渗透在了她的血液之中,她可以是冒险家、商人、雇佣兵,或者是任何需要扮演的身份。她习惯于戴着一层面具生活,很少以真面目示人。

凝光多次提醒过她,不要在这其中陷得太深。或许每次见面后她总会送自己一枝兰花,也是这个原因。

但是做到这点何尝容易。

想要伪装得高明,就要把真正的自己埋藏起来,越深越好。或者说,暂时忘记自己,完全以另一个身份生活,等到风暴平息后再回归“夜兰”的身份。

在一次次身份切换中,她有时也会感到迷茫。如果扮演成别人的时间比成为自己的时间都要长,如果真实的自我被一次次遗忘,那么自己到底是谁呢?

于是她渐渐迷恋上了疼痛的感受。

旁人避之不及的疼痛成了她维持冷静的药剂。把伤口反复剖开,鲜血流出刺激麻木的神经,才能让夜兰感觉到这是自己的身体。

不是幽灵,不是幻影,而是真实存在的她。

她沉醉于在深渊边缘徘徊的疯狂,在混乱中渴求一丝清醒。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真切地活着。

 

 

【4】

 

岩上茶室来了位不寻常的客人。

夜兰倚在门口,身后的灯光被晚风吹得晃动。屋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让夜色多了些潮湿的气息。

“凝光大人,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门外的人撑着一把纸伞,面带微笑:“难道来喝杯茶不算休息吗?还是说,你不愿意在深夜接待这样一位客人?”

“当然愿意,请进。”夜兰侧身,让凝光走了进来。

“要喝点什么?”夜兰问。

“你喜欢的就好。”凝光环视周围,店里竟没有旁人。或许是深夜和下雨的缘故,让这座茶馆难得安静了下来。她知道夜兰习惯熬夜工作,所以选择在深夜拜访。

夜兰拿来一个白瓷茶壶,为凝光沏了一杯茶。白色的雾气升腾又消散。凝光细细品了一口,馥郁的香气中却还有些辛辣和微苦。大概是加了绝云椒椒。她想,倒也符合夜兰的口味。

一枚骰子忽然落在眼前,夜兰坐到了她的对面,从柜子中抽出一个棋盒:“凝光大人,要下一盘棋吗?”

凝光听过别在岩上茶室玩骰子的传言,她知道传言中“从未输过的可怕女人”十有八九指的是假扮成普通客人的夜兰。但凝光并不介意下一局棋作为消遣,她点了点头。

“这是您发明的棋戏,璃月千年。我很喜欢这种棋。”夜兰把棋盘打开放在桌上。

“民众都说这种棋太复杂了。”

“是吗?但我觉得这像是追踪线索一样,在不同的地点触发不同事件,谋求最大利益,不是很有趣吗?”夜兰把骰子递给凝光,“您先。”

岩上茶室的常胜将军和从未输过这种游戏的天权星碰到了一起。夜兰可以轻易掷出合她心意的点数,而凝光更善于规划谋略。一个个回合过去,局面始终难分胜负。

凝光偏头看了眼窗外,雨似乎下得大了,但依然冲不开墨一般的夜。她把注意力重新凝聚到棋盘上,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时间大概很晚了,两人计算自己的利益,猜测对方的策略,沉睡的璃月港在棋盘上暗流涌动。

“我认负。”夜兰忽然开口。

“嗯?”凝光疑惑地看着对方,明明她还没有稳操胜券,夜兰为何这么说?

“但是,凝光大人,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夜兰没有回应凝光的疑问,“我对于您来说算是什么?

“是下属?可靠的情报来源?伙伴?”

“亦或是……棋子?”

她随手抛起的骰子嗒的一声落在桌上,但是此刻无人在意它的点数。茶室一瞬间陷入寂静,只有沙沙的雨声不断传来。

 

 

【5】

 

凝光最终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那天她犹豫片刻后,夜兰便轻轻一笑:“是我冒犯了,凝光大人,等您觉得合适时再告诉我吧。”

她回忆起当时夜兰的眼睛,依旧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夜兰为什么这么问她?她又该怎么回答?

凝光现在身处群玉阁,她倚着栏杆,璃月的风景尽收眼底,纵横交错的街道房屋像是一张不规则的棋盘。

她作为天权星,必须成为优秀的棋手,步步为营。一些人在她眼中,的确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棋子。

夜兰在伪装,她何尝不是在伪装;夜兰不轻易信任别人,她又怎能不有所保留。

凝光垂眸看向身边的一盆兰花,细叶衬得花朵如同皎洁的白玉。

自己到底把夜兰看作了什么呢?

 

夜兰百无聊赖地坐在岩上茶室二楼靠窗的位置,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刚刚她两次邀请别人玩骰子都被拒绝了,真是没意思。

早知道上次凝光来的时候多和她玩一会儿了,好不容易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自己却因为想要得到的答案早早结束了棋局。她的心里有些遗憾。

或许自己是着急了,但夜兰确实很想知道凝光怎么看她。不过既然凝光有所迟疑,以后再问也不迟。

夜兰抬头看向遥远的天空,或许在那座空中楼阁中,天权星大人也在注视着璃月港。

今天的天气不错,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夜兰收回目光,骰子落在桌上转了几圈,是六点。

不错的点数,她满意地想。

 

 

【6】

 

“你迟到了。”凝光指尖相对,看着桌子对面熟悉的人。

“抱歉,遇上了几个麻烦的家伙。”夜兰耸了耸肩。

凝光早就注意到了夜兰没有像往常一样披着外套,而是少见地穿上了它。在群玉阁明亮的灯光下,她自然也没有遗漏那件外套上晕染开的血迹,像是雪地中的墨渍一样扎眼。

“你受伤了?”她问。

“不碍事。”夜兰的语气轻描淡写。然而凝光知道能让夜兰暴露出来的伤势绝非她说的这么简单。

“先去处理伤口,情报的事改日再谈。”凝光作出了决定。

夜兰压低了声音:“凝光大人,别为了一颗棋子影响大局。”

凝光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夜兰侧腰处,大片鲜红映入眼底,与她的眸色交融。

“去疗伤,这是天权星的命令。”她说。


第二日夜兰便寄了信件,里面详细写了新获得的情报,而对自己只字不提。

凝光看着信件,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天夜兰若无其事的神情,好像受伤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依然不愿摘下自己的面具。

犹豫再三后,凝光还是离开了群玉阁。她去了城外偏僻处的一座小木屋,这是夜兰众多据点中的一个。她清楚夜兰会在这里。

“凝光大人,您怎么来这里了。”夜兰依旧穿着外套,只是鲜血已经被清理过了。

“来关心一下你,不可以吗?”凝光走进木屋,屋里的家具很简单,木桌上摆着这间房子里的唯一一件装饰品——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枝兰花。凝光认出那是自己昨天让秘书交给夜兰的。当然她也没有忽视在木地板上的,大片干涸的暗色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凝光问,她紧紧盯着夜兰。对方依旧神色自如:“在换药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不可能,凝光察觉到了夜兰在隐瞒什么。她放缓了语气:“夜兰,你可以信任我。”

“我很信任您。”夜兰的眼神很真诚,像是青色的琉璃一样澄澈。凝光几乎产生了错觉,但她立刻意识到这也是夜兰故意展现出来的表情。

你现在就在伪装。

凝光把这句话咽回去。她看着夜兰,两人都各怀心事,沉默横贯在她们中间。

 

 

【7】

 

夜兰的确没有说真话。

昨夜离开群玉阁已经很晚了,她倒是庆幸这一点。在夜色中可以有效地隐蔽自己,以免让某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木屋后,夜兰把凝光给自己的兰花插到花瓶中,随后便倒在了床上,

先前表现出的若无其事在这时被打破,她终于无法再强撑下去。疼痛是最无关紧要的,关键在于失血带来的虚弱。

不过那些不自量力的偷袭者倒也付出了代价。她在黑暗中嘲讽地笑了笑,几条络命丝够他们受的了。

遇到仇家报复算不上什么大事。今天最让夜兰感到反常的,其实是凝光的行为。

在群玉阁她刻意用棋子称呼自己,想要借此观察凝光的反应。但是在那双红色宝石般的眼中,夜兰除了几分关心之外,看不出别的什么情感。

她忽然间觉得很可笑,自己和凝光都摘不下一层名为伪装的面具。

你把自己变成了天权星,而我呢?我又把自己伪装成了谁?

我还是我自己吗?

夜兰想要阻止思绪继续延伸下去,可是想法却变得不受控制。她坐起身,用力扯开腰上的绷带,任由鲜血从还未愈合的伤口流出,落到地上。

一阵阵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夜兰冷静了下来,她看着还在不断涌出的血液,重新包扎好伤口,把流露出的情绪也一同收起。

随后她点亮了灯,开始给凝光写下新获得的情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至于自己的事情,留在黑暗中就好了,凝光无需知道。


 

【8】

 

凝光不常回忆起往事。回忆是一件奢侈的事,尤其是对于日理万机的凝光来说。

但是今天从夜兰那里回来后,她始终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在处理完了堆积的事务后,便允许自己短暂地陷入到回忆之中。

她记起了在自己即将当上天权星的时候,和夜兰见过一面。

那时两人算是合作伙伴,凝光能当上天权星,也少不了夜兰的功劳。她们选择在城外碰面,为了不引起多余的关注。

她赶到时,夜兰正靠在一棵树旁悠闲地抛着骰子。见凝光到来,她利索地收起骰子,笑着说:“恭喜啊,凝光。下次见面时,你就是天权星了吧。”

“我之后会给你一个总务司情报员的位置,”凝光顿了顿,“但是你确实要这份工作吗?对于你来说,有更好的选择。”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适合我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凝光捕捉到了这个词。夜兰像是看出了她的思索,开口解释:“我是属于黑暗的人。我的家族血脉,与深渊有着一些说不清的联系。”

“但你不一样,凝光。你会成为引领璃月的星辰。”

凝光看着夜兰,她的眼眸中写满了笃定。

“你为什么这么确信?”凝光问。

“我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夜兰笑意不减,“你会成功的。”

 

“至于黑暗中的事,便交给我吧。”

这是夜兰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这是还不是天权星的凝光和还不是总务司情报员的夜兰最后一次见面。

这也是凝光最后一次见到夜兰发自内心的,不含半点伪装的笑容。

 

兰花淡淡的清香飘来,把凝光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她注视着桌上的那盆植物,心里似乎知道了什么。

或许她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9】

 

凝光站在璃月港外的一片树林里,等待着夜兰的到来。

她约好了和夜兰在这里见面。群玉阁太过于正式了,城内又人多耳杂,因此她最终定下了这个地点。

周围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鸣。清风悠悠拂过,凝光愉悦地抬头,在天空中远远看见了自己的群玉阁。

夜兰到的很准时,外套又改回了披在背后的方式。

“凝光大人,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单纯想和你谈谈。你之前问我,我把你看作了什么,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夜兰静静地听着,那个等待已久的答案就在眼前。像是布了很久的局,终于迎来水落石出的时刻。

“你是夜兰,对于我来说,不论你以什么身份生活,你始终是夜兰。”

夜兰看向凝光的双眸,那其中再无半点伪装的意味。她意识到这是凝光真心的话语。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凝光看着夜兰,她眼里晦暗不明的情绪退去,只留下阳光照射下青色琉璃般的色彩。

你曾经说你是属于黑暗的人,而我是天权星。但星辰便是要照亮每一寸黑暗的光。正如我说的,你可以信任我。

现在凝光不再是身居高位的权贵,夜兰也不再是总务司的“不存在之人”,她们能够放下一切伪装,只是作为凝光和夜兰。

时隔这么久,凝光终于看到夜兰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时间还早,不去岩上茶室喝杯茶吗?我请客。”夜兰又补充了一句,“可以一起下盘棋,这一次我可不会再放水了。”

凝光也笑了,她答道:

“乐意奉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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